来袭

长史没有说话,死死盯着梁玉眉。下人也有眼力见,丁奎一看就沾过不少血,都纷纷后退僵持。

丁奎等侍卫钳制住长史和下人,梁玉眉冷淡看着长史,“完颜术早就成为禁术,你又是怎么知道的?”长史一怔,“什么完颜术?”

“装什么,”朝莲翻了个白眼,“就是你地牢里的人,面色乌紫,慢慢变成石头死去,都是完颜术的状况,你和客儿镇岁家有什么关系?”

长史见没能混过去,咧嘴大笑,“你们还有心思问这个,出去看看吧哈哈……戎卢的兵马就要来了!”

梁玉眉眼睫一颤,对了,柳宸旭呢,天都快黑了。“什么意思,你要干什么?”梁玉眉边说边向外面走去,一众人跟着她。长史不敢动柳宸旭,但是戎卢敢。

府外安静得很,但是一眼望去街道上跪了数不清的人,都向着天上的月亮祈祷。江意跑上前拉着一人询问:“大娘,听说戎卢来了?太守呢?”

妇人点点头,“我们在给太守祈福,让他走的不那么痛苦。”跪在这里的人大多受过太守庇佑,纷纷来给太守送行,说完继续跪地拜月。

太守死了?

梁玉眉转头看长史,突然明白:“是你,你早就勾结戎卢,荆州被占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
“那好处可大了,我就成了荆州的新主人。”长史一脸无所谓。

“朝廷援手数日便到,你的梦要碎了。”檀昱狠狠嘲讽他,还抢回了他的令牌。长史难得黑了脸色,他没想到太守早就送信长安。

朝莲提议:“我们去城门,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
防止长史与戎卢见面后出现变故,梁玉眉让丁奎留下一人看守长史。长史被五花大绑,一侍卫守着,其余人前往城门。

柳宸旭正站在城墙上,注视着城外的火光,那是戎卢人的篝火。

不久前赵叔告诉他,戎卢来势汹汹,平时只是掠夺粮食财货,这次直接掳去城外不少百姓。他和太守率了银素城大半的士兵迎战,越追越远。

太守肩上有处旧伤,戎卢人不知怎么知道的,专打那处,他察觉不对劲,早早命人送出去信。太守不想削损兵力,躲进雪山与戎卢人周旋。他让赵叔去越过荆州邻近的庆商借兵,没想到柳世子已经到了银素城。

两人正说着,外头来人禀报:“赵武领,不好了,戎卢攻城了!”

“什么?”柳宸旭和赵叔异口同声。

守城士兵死死关闭城门,好在先前的流民现在都在城内。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鸟,飞遍银素城。百姓个个惶恐不安,这里距最近的庆商也有百里,能逃去哪呢。

柳宸旭赶到时,士兵们正死死抵住城门,门被撞得要碎了一样。柳宸旭到最高的城墙向下看,一群戎卢人在撞门。

柳宸旭取下士兵背上的弓箭,搭箭,扣弦,一气呵成。戎卢人嚣张得甚至没带盾牌,此时就像砧板上的鱼。只听“咻咻”几声,箭无虚发。很快戎卢人发现身边的人倒下,才抬头看到柳宸旭。柳宸旭没有停下,这次来的戎卢人不多,最后几人叫骂着逃走。

不多时,城外又来了一批戎卢兵马,但他们没有像之前一样用蛮力撞门,而是在不远处驻扎。夜幕降临,戎卢人升起篝火跳舞。

“世子”,一小兵急忙禀报:“那群城外来的百姓打起来了,我们的人正在拦。”

……

“报,混乱已经被平复。”

因为流民暂住在校场,离城门近,戎卢人攻城后第一个遭殃,内讧不可避免。士兵站在练武台上,想要平复躁动。可人们急红了眼,没人理他。

“我们就要死了!太守居然败了,他怎么可以打败!”在恐惧的心理下,人们甚至将错怪罪到太守身上。

也有少数人劝道:“少说两句吧,太守生前辛辛苦苦,哪里对不住我们。况且不是还有世子在吗。”

“别说还有那什么世子,等城撑不住了,他们这些当官的还不是第一个跑。”有百姓埋怨。

梁玉眉几人刚到就被人认了出来。

“快看那,世子身边的人来了!”一男子指着梁玉眉喊道。

百姓拥挤过来,嘈杂的声音盖过来,只听见几声零散碎声。

“要是戎卢人攻城了可怎么办啊?”

“世子来荆州没有带援兵吗?”

梁玉眉看向面前百姓,用最大声音以让更多人听到:“各位不用担心,朝廷军队早已出发,因为人数庞大,前进较缓。即便如此,不出几日必能到此。我们要做的,便是守好银素城,切不可自相残杀,给敌人可乘之机。”

犹如定心丸一样,百姓放下心来,闹哄哄各自散开。

士兵带着几人去找柳宸旭。

“梁姐姐,你刚刚也太有气势了,说话跟我爹一样。你要是我阿姐就好了!”江意崇拜地看着她。

“得了吧,人有妹妹,人妹妹还比你好。”檀昱怼她。从开始忌惮江意身份,到后来相处熟了,发现就是她个纸老虎。

“我能文善武,她不比我顽劣?”江意反驳。梁玉眉扶额,又闹起来了。不过这倒是实话,梁晏晏素来不爱做功课,在京城贵女中文武并不出彩。

“哼,说不定我来日还能成个武官呢。”江意双手环胸置气。

几人来到一屋内,柳宸旭正在手忙脚乱地处理事务。虽然柳宸旭他爹幼时教过他,但毕竟先前没有处理过,上手略显局促。

“你们来了,流民的事多谢了。”柳宸旭头也不抬道谢,他预算着地图,以时间算,援军就快到义陵。趁着戎卢还没围城,柳宸旭做好两手准备,派人向庆商求兵。

知道梁玉眉准备告诉柳宸旭长史的事,朝莲遣走了士兵以免多事。

梁玉眉坐在柳宸旭对面,开口从早上说起。说到地下牢房时顿了一下。“这牢房很可能就是煞气源头,也就是我们来荆州的目的。”

……

“就是这样,太守、牢房,甚至戎卢,都与长史脱不了干系。”梁玉眉抿了口茶。

朝莲补充:“此事牵扯过大,一时半会难以脱身。我们想问你要怎么处理。”